世间一场大梦,繁花尽落烟雨中,春秋几度?韶华逝,岁月流,少年老,百事休。万事到头终泡影,忽忽,虚空尽,回眸笑看几番忧。
前言:
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,便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憧憬。可随着年龄的增长,烦恼也接踵而来。常常漫步在月下凄清的马路上,感慨现实与理想的迥然差异。
孩提的夜晚是在母亲的故事中熟睡的,后来便自己看连环画,读故事书,再大些就看诗词和名人传记什么的。闲暇的时候,喜欢躺在自家的屋顶上,仰看柔云,纵情想象,等待一个个传奇故事的到来。
正如世人所说的一样,期望值越高,失望率也就越大。短暂的完美想象后,迎来的却是现实的种种不如意,愤恨之下,我便凭空给理想中的自己,横加了一次次风雨兼程,让他沉浮起落,随波逐流。可每每在我得意自己快意的宣泄时,内心深处也同时冉起一股莫名的悲凉。
汇流成海,积土成山。初中毕业时,心中所有的场景已大体连成了一个悲壮凄美的故事。它总是在我长夜难眠之际,缓缓在脑海中流淌,棱角分明,却又朦胧模糊。很多时候,我都是怀着不忍与无奈进入梦乡,早晨起来,才发现枕巾上残留着昨夜的一片湿痕。
其实,其间我也想过把刻在自己心头的故事誊写下来。可“纸上谈来终觉浅”,草草动笔之下,尽不如意。那曾清晰印在自己心头的事物,却不知该如何从自己的笔端流淌。自怨自艾之下,便是难过,如此一来。不觉间,便浪费了三年时光,三年来,我一事无成。
如今,我已是一个大学生了,“写作文学天堂”的创立,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动力。小吃的凄婉、笛子的柔情、古筝的幽雅、苍涯的睿智,很多很多。有时我和浮云谈起我们的写作群时,他都是满怀信心。我们都坚信,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之下,不久的将来,我们的群,一定会是天际中最耀眼的一颗明星。
于此,我希望能和各位并肩携手,使自己心中的故事,在笔下,汩汩流长。
卷首:
涿鹿一战,蚩尤败亡,轩辕氏乘龙而去。五千年后,火缘凤重现人间。文曲星落,谁家争芳?天才孩童,几番起落。幽幽四界,惊潮暗涌,一曲凄婉情缘,正悄然响起......
晨曦初露(1)
朝暾斜挂,盛草连茵。明媚春光,抚得一潭碧绿湖水无限娇柔,引住天光云影不尽徘徊流连。
湖上屹立一羽古亭,一个白衣女童凭栏远眺,一脸望穿秋水神情,不免冷落了池中顽鱼野鹤。稍未留神,手中那闷倦的风车便逐了酥软春风飘落湖心,漾起层层玉波。
湖畔萋萋芳草,虚掩着一块石碑。石碑高约三尺,上写“云游湖~情缘亭”六个大字,碑阴又铭一些小隶,其曰:
“浮云漫天,遮星挡月,凄冷惊蝉。茫茫江水无情,风卷处,大浪袭天。几株羼杨弱柳,却经滂沱飞雨肆意摇撼。旖旎无限,佳期难全。悠悠千世,竟洗不尽离合悲欢。天涯风雨氤氲雾,何时风流云散?天开地坼,涔涔泪点,洗雷电。”
此首长调并无标题,亦未刻作者某某。更得碑身青苔棋布,料想是由来已久,确切是谁人手迹,实难考究。只觉得词文太过悲怆,到与眼前的绮丽美景格格不入。
其时间天方破晓,晨燕斜飞。一缕春风扶过湖边的垂柳,隐隐露出一个便便胖妇和一个垂髫小儿。那小儿生平首次出游,心地十分好奇,偶然将一枚石子踢到湖中,看到一圈圈波纹,甚觉有趣,便将身旁的石子尽数掷进湖中,望着水波拍手嬉笑。胖妇不觉菀尔,弄了弄手中的针线,浅浅笑道:“小虎真是顽皮,若是把这湖儿给填满了,咱们以后可就没的鱼吃啦!”那小儿吃吃一笑,嘴里咕咕似是说妈妈两个字,羞涩的将石子藏在身后,趁着胖妇没留意,又丢入湖中,得来如皱涟漪。
又是一阵清风徐扶,突兀却拉来一个苍老而惊恐的嘶鸣:“有鬼啊!鬼来啦……”这声音乍听之下难免骇人听闻,胖妇没的一惊,循声觅去,但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疯颠颠的从茂林中钻出,越上花间小径,边跑边喊:“鬼啊,有鬼啊,鬼要吃我孩子,快……快去救他……”说到这却猛的停步,捋了捋垢乱的鬓发,似乎从中捏出了什么,咧开嘴哈哈痴笑。忽听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那乞丐又早已飞奔起来,边跑边喊:“鬼啊……”。
胖妇听他前几句委实惊骇异常,待他痴笑,心中方才释然。但见其手舞足蹈,举止怪异,不由皱眉,忙将儿子贴身拉住。那乞丐虽是忽停忽走,倒也奔的极快,驰近水畔便绕湖狂奔,可不知为何,跑过胖妇母子身畔竟猛掉头停住。瞧了二人一番,扑通一声,跪在地上,抱住那孩子放声大哭:“我的斌儿,爹爹对你不起。爹爹不该丢下你,你……你别怨爹爹好么?其实爹爹……爹爹……”尚未说完,他早已言语梗塞,泪水横流。
那小孩年约五六,一张秩脸挂满不明,见乞丐哭的伤心,鼻子一酸,也落下泪来。胖妇见乞丐行事粗鲁,本是不悦,及他下跪。不由一怔,又听他满口“斌儿,爹爹”一张圆脸早已红的苹果也似,低头恼道:“你这浑人尽说疯话,我……我们都不认得你。你快放开我家小虎,他都被你吓到了。”
乞丐一直都没瞧胖妇一眼,这时却倏地提高了声调:“不,就算是死了,我也不要把孩子再给你啦!你会吃了他的啊!吃的只剩下骨头,呜呜呜……”既而又转为哀求:“我求你,求你放过斌儿啊!你若要银子,多少我都给你,就是我这把老骨头给你也是行啊!你就放过他吧!呜呜呜……”
胖妇见他神志不清,又气又急,使劲去掰乞丐手腕,不想乞丐也是使劲摆脱,反将小孩抱的更紧,依旧哭泣:“斌儿别怕,有爹呢!爹爹再也不丢下你啦,再也不啦!”虽如此说,牙齿却颤抖不已。胖妇久扯无功,又见儿子唏嘘不辍,急的连连顿足,眼角也红了起来。她面皮极薄,眼看有些许游人涌来,一时着急,乞丐背上便重重的挨了两拳。
这胖妇虽是女子,但膀大腰圆,浑身蛮力,又加之想迫乞丐放手,是以这两拳劲道着实不小。那乞丐吃痛不过,暴跳而起,左手将小孩护在身后,右拳举在半空。与胖妇平肩对峙,眼中似是愤怒,又似是哀求,纷乱错杂,莫能名之。
胖妇一惊,不由倒退一步,恍然间,他分明看到,就在乞丐破败的衣衫漏口中,一摊鲜血汩汩流出,瞬间将他上身染成殷红。变起仓促,当先赶到的游人无端吓了一跳,就连胖妇也是惊骇莫名。正错愕间,就听“啊”的一声惨叫,她缓神看去,只见那乞丐仰面摔倒,神色惊恐的向后爬了几步,踉跄的支起身,尚未站稳,便飞也似的跑了。
春风无倦,从尘土扬起的地方又递来了新的叫喊:“鬼啊,鬼啊!”如骇如惧,令人毛骨悚然。
此时一老一小又已在屋里兜了几个圈子。二人一个身形肥硕,一个体态娇小,在长凳间兜来绕去,颇为滑稽。矮胖老者边骂边追,小混蛋本也不快,可不知为何,自己总被长凳所碍,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身边擦过,而抓不到他一星半点。只气的脸色绛紫,比猪肝还要深些。又追了一阵,只累的满头大汗,气喘吁吁。终于一屁股坐了下来,断断续续的骂道:“小……小王八蛋……还……还挺能跑。”
尹思源也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,强笑道:“小……小王八蛋你骂……骂谁?”忽听有人惊呼,眼前一花,手腕已被人抓住。
那头陀一把抓住尹思源,厉声问道:“小家伙,你师傅是谁?这三才三光阵是谁教你的?”说着手腕用力,尹思源剧痛难耐,大声道:“什么三才三光阵,狗爱抓人阵的?我不知道……哎呦……”头陀脸一沉,喝道:“少耍滑头,你师傅是谁的,快快说来……”忽觉眼前火焰跳跃,一条赤红色彩带裹着罡风直奔自己面门,忙使了个“凤摆头”谁知那彩带飞到中途却疏忽变向,如闪电般在身前驰出一个Z型,直逼胸口。他大惊之下,急忙撇了尹思源,双手挥播,仓促中使了招“推窗望月”想化解攻势,不料双手一碰彩带,却好似打在闪电上一样,整个上身顿时麻了。
头陀单手支地,望着彩带缓缓收回草房里屋,脸色铁青,颤声道:“你是浩……”那店娘一改笑容,肃然道:“尊驾既识得我家主公,便请留些薄面,不要难为这孩子如何?”她虽用了个“请”字,语气却是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。那头陀冷冷道:“我神通未成,又怎敢在斗尊面前造次,不过日后家师面前,却少不得提及此事。”众人均望着里屋却不见有人答话,只是铮铮的传来几声琴响。那店娘道:“尊驾偷练禁术,转轮王座下,却也难免火焚之刑。今日之事,但说无妨。”
那头陀冷冷哼了一声,头也不回,踉跄出了草房。众家丁见头陀离去,顿时无了依靠,慌不迭的从地下扶起吁骂的老者夺门而去。
宋濂见他们走的远了,对着里屋拱手答谢道:“承蒙尊驾相助,宋某感激不尽。”说着深深鞠了一礼。里面又是传来几声琴响,似是回应。那店娘见他脸色苍白如纸,皱眉道:“先生伤势如何?”宋濂强笑道:“不打紧,调养数日,便可无恙。”说着扶起向阳,又解了常遇春穴道。忽地喉间鼓胀 ,哇的吐了口鲜血。尹思源急道:“先生。”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翡翠玉瓶,倒出一粒雪白色的药丸,送入他口中。
那药丸清香沁润,入口即化,宋濂只觉精神为之一振,体内暖意流淌,大为受用,片刻之间,翻腾的气血已归顺畅,脸色渐渐红润起来,心想:“这药真是奇特非凡,难怪有回春之力。”当下冲他一笑,示意嘉许。
尹思源见他无恙,这才松了口气,见常向二人神色颓废,又从瓶中倒出两粒递给二人。向阳道了声谢,伸手接过服了。常遇春却摆摆手,尴尬笑道:“多谢小兄弟,在下只是皮肉之伤,喝顿酒便好了。”尹思源不解道:“喝酒也能养身治病么?这个我却不知道了。”众人大笑。
忽听门外有人娇嗔道:“好你个鬼灵精,跑的还真快,累我好找。”话音未落,一个白衣少女已从外走了进来。向阳见她不过十七八岁年纪,面似桃瓣,眼如秋水,一袭素衣若雪,更显得遗世脱俗。他生平首次遇到年纪相仿美貌的女子,竟脸涨的通红,低下头不敢看她。
尹思源笑嘻嘻的跑过去拉着她手说道:“小雪姊姊怎么才来,可等了我好半天了。”小雪一把揪住他耳朵嗔怒道:“你这小鬼头是属猴子的,跳来跳去,我怎追的上你?刚看见一群人拥这一个老头气鼓鼓的向外走,那老头边走边骂小什么蛋长,小什么蛋短的,定是你又凭惹是非了,是不是?”
尹思源吐了吐舌头,委屈道:“我只是与他出个对子,可没惹事。再说世上哪有那么多‘人’被我欺负,姐姐可不要乱说,爹爹知道,又要错罚我了。”他把人字说的又重又长,小雪被他一逗,格格笑了起来。那店娘微微一笑,心道:“这小家伙古灵精怪,摆明了说矮胖老头不是人。” 宋濂脸一沉,皱眉道:“小孩子家真是胡闹。”
宋濂乃是当世大儒,本周官吏仰慕他声明,谏其为官,他以寄情田园为故,推辞不就。两年前,元顺帝曾召他为翰林院编修,他又以奉养父母为由,辞不应召。日来开馆授课,做了教书夫子,因此同乡人对他都很是尊敬。宋濂和尹思源的父亲尹华乃是总角之谊,长大后两人同师吴莱,又做了同窗,情谊甚深。后来二人各有际遇,尹华弃笔从商,生意越做越大,宋濂也以才华博世,被尊为当代大儒。两人友情依旧,生活上互相扶持,闲暇时总是携手游历,或登高览怀、游目驰骋,或溯流穷林、考究山川,间或流觞曲水,赋对吟诗,飘飘乎如遗世独立,洒然若仙。再后来两家人都有了孩子,尹华忙于经营,鲜有时间照顾儿子,而宋濂时常下榻尹家,见尹思源这孩子聪明可爱,十分喜欢,自然而然做了他的启蒙先生。小雪是尹思源死当玩伴,因此和他也颇为熟悉,当下招呼道:“宋先生你好啊。”
宋濂微笑道:“小雪姑娘别来无恙,今天怎会有如此情趣,一早儿便来这里游玩?”
小雪伸手在尹思源头上一戳,笑骂道:“还不是这小猴子嘴谗,非要来吃这里的瓜子儿。”宋濂不解。小雪笑呵呵的说了。
原来昨日尹思源去隔壁的李大婶家玩,李大婶受过尹家不少恩惠,塞了好些瓜子儿给他。那瓜子醇香甘脆,只吃的他涎水四溢,舌底生津。他一生哪曾吃过如此美味的瓜子,当下双手其上,不一时便吃个精光,却还不过瘾。一问下来却知是从这里买的。他生(读:xing)喜点食 ,听罢欣喜若狂,嚷嚷着要自己陪他来此吃个痛快。小雪违拗不过,于是二人今早便携手而来。不料尹思源年幼好动,性又颇急,竟是一路小跑,自己追逐一番,却还是慢了几步。
那店娘听了原委,一时又好气又好笑,心头一动,说道:“小家伙,我们这瓜子儿想卖时,一文一钱,白送也成。若是不想卖时,你便有明珠万斛,我们却是也不与的。”尹思源瞪大了眼睛,十分不解。
那店娘笑道:“瞧你也是商贾之家的娃儿,我且出个算题考你一考。若是答的上来,便把这瓜子儿送你。若是答不上来,那可对不住啦!”尹思源展颜笑道:“嘻嘻,算算术吗?这个我最在行了,是垛积术还是太玄难题?”
那店娘脸微微一红 ,心道:“这两算深奥复杂,连我都不会,怎地他也知道?恩!这小娃儿黄花菜般的年纪,算学上能有几多斤两,定是在这胡吹大气,我可不能上当。”其实这两算她也不如何详知,当下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道:“这两算算的了什么?我自然有更难的出给你。”尹思源眼露精光,拍手道:“是吗?到是说来听听。”竟是兴奋至极 。
那店娘见他摩拳擦掌,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,心里也犯嘀咕。轻咳一声,说道:“这个自然。恩,小家伙听好了。时有鸡翁一,值钱五;鸡母一,值钱三;鸡雏三,值钱一。百钱买百鸡,问鸡瓮、母、雏各几何?”说罢偷偷望了望他,微微有些得意。尹思源怔怔听她说完,不禁叹了口气,心里好生失望。嘟嘴道:“这个也忒简单了吧!答有四解:一解为翁无、母廿五、雏七五,二解为翁四、母十八、雏七八,三解为翁八、母十一、雏八一,四解为翁十二、母四、雏八四。”
那店娘脸色微变,心中惊疑:"怎地他算也不算,就知道结果了?难道这孩子便是我们要找的人不成?”宋濂也被他如斯快的答案惊讶不已,正思忖间,忽听里屋有人说道:“百钱买百鸡,题出自《张丘建算经》,虽是三元之解,但放眼当世,却也并非是如何难题。小朋友博闻强识,聪明的很啊!请进屋一叙如何?声音清脆悦耳,却是女子口音。
尹思源听她一夸,不知为何,心里竟是说不出的开心,刚要说:“好啊!”却见宋濂摇了摇头,心中一愣,当即默不作声,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里屋那人等了好久不见动静,轻轻叹了口气。众人忽觉眼前一花,只一眨眼,眼前已多了一个身着青衣美貌的女子。只见她掠起尹思源右臂衣袖,看了良久,终于又叹了口气。望着窗外湖水,喃喃说道:“不是,唉!又不是,茫茫天地,那人却要我到哪里去找?” 尹思源见眼前忽然多了个人,只吓了一跳,小嘴巴张的大大的,竟是合不拢口。好容易缓过神,只见眼前那女子神色愁苦,语气伤心至极,忍不住问道:“姊姊有什么伤心事吗,怎么这般难过?”
那女子叹了口气,说道:“人生在世,身如不系之舟,随波逐流。世间苦海无边,谁又能划的出这伤心二字。”生硬凄凉,似有不尽惆意。尹思源心头一阵黯然,猛地摇了摇头,说道:“不对的。一个朋友常和我说:人生天地,俯仰百年,纵终一世光景,亦不过天地运行之一瞬。悲也好,苦也好,又能奈岁月几何,其间忧患愁苦,不过痴人萦怀,庸人自扰罢了。”
相关文章
更多+- 10/08
- 10/08
- 10/08
- 10/07
- 10/07